莫归

弗拉维奥与阿莱西奥

“你会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吗？”
交谈总是短暂的，特别当它们与这个房间里长久存在的安静相比的时候。弗拉维奥与阿莱西奥存在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这是这片混乱的时空里唯一稳定的存在。在这里，时间是混乱的，空间也是。弗拉维奥本不习惯安静。但这一次，像是被眼前的异时空的自己感染了，他开始对这片空间的安静，或者说沉寂，感到几分心安。
然后，那个与他的声音相似但更加低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每一次，阿莱西奥的提问对于弗拉维奥而言，总会有些莫名其妙。这一次也是。于是他想了想，并没有移开目光去看阿莱西奥，而是依旧看着自己手中的杂志，时尚杂志。
“对于痛苦而言，没有人能够彻底地逃离它。你有，我也有。至于撕心裂肺的痛苦，自然也会有。”
弗拉维奥的声音是平静的。他总是这样，正如他几乎从未散去过脸上的微笑。阿莱西奥并没有立刻对弗拉维奥的回答做出回复。室内再度恢复了沉寂，就像是那段对话从未发生过。但是……
“你会因为你的面具之后的那个自己而感到痛苦吗？”
啊……
阿莱西奥再度的追问响起得或许有些突兀，但是对于弗拉维奥而言却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对于阿莱西奥提问的内容，弗拉维奥却是确实感受到了惊讶。面具什么的，他确实拥有着。只是弗拉维奥未曾料到阿莱西奥会对他的了解已经深入到这里了。
“你是说，这份面具吗？”
嘴角下意识上扬几分，弗拉维奥笑着反问了。他抬起头，向着阿莱西奥的方向。然后，他点了点自己的脸。
“我并不会为这样的自己而感到痛苦，也不会为面具背后自己感受到痛苦。”
“这份面具，这份伪造的自己，或许在你，在他们看来是软弱的。或许对于你们而言，将真正的自己隐藏在这份面具之后的我，是一种不愿面对世界黑暗的逃避。”
“但是，对于我而言，这并不是。”
“带上这样温和的面具是我在过去做下的选择。而我们两的彼此间的差异或许正是起于这个决定。但本质而言，我们两是相似的。你能够明白我并不会后悔我做下的每一个选择。”
“我看得清很多，或者说一切，包括最真实的自己。我承认，我确实在被黑暗逐步同化。但是比起同样被同化的他们通常表现出的那份……不理智，我更喜欢我现在的这个样子。虽然会被批判成软弱，但是我只要知道我自己确实拥有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东西的力量就是了。”
“再说，铺天盖地的红色什么的……真的很丑。”